28.

施展被闹铃吵醒，一看时间六点半，尽管疲惫身体先于意识行动起来，迷迷糊糊去洗漱。好像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，梦里家庭美满，儿女绕膝。醒来有些怅然也难免吧。牙刷嗡嗡嗡地运行着，作为清晨第二个闹钟，施展望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清空头脑，低下头吐掉泡沫。

天气预报说气温接近零度，他纠结了几分钟穿哪个厚外套，最终决定棉袄——羽绒服还是太夸张了，毕竟还不到零下十几度的时候。

乘电梯下楼，推开楼门，他久违地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傻了：目之所及全然洁白晶莹，薄薄一层积雪像糖霜均匀地洒满整个世界。凌空偶尔还有冰晶落入脖颈，唤醒每寸细胞一样，轻柔却极富存在感地骚扰着感官，演唱一首热烈激荡的颂歌。

他慢慢走向日常要乘坐的公交，久违地环视一切：有调皮的孩子早早拽着家长到楼下堆雪人却又耍赖不干的，有童心未泯的店家用塑料袋比划着给雪人戴什么帽子的，环卫工一早上岗清理站台和道路积雪。因一场大雪悄悄聚集的人们继续着各自的行程，空气中散开冬天的体温。

堵车、延误也不觉得烦躁，施展悄悄观察行人，捕捉每个人的喜怒哀乐，在初雪记忆里收藏。

29.

扫雪也就提上了日程。

作为策划部为数不多的男人，施展站在大楼外认命地扫起雪。尽管他日常咒骂垃圾公司，十几亿的大楼和广场哪是普通企业搞得定的。然并卵，奢侈是给客户用的，他们有的只是灰尘。施展默默扫着，大半时间过去，他望着还没收拾的广场叹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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