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

怀越八年，经过漫长的韬光养晦，我终于收拢了大部分权力，开始肃清当年的旧事。

怀越八年九月，失踪多年的师殷回来了。据传他流落在外的时间里一直失忆，直到现在记忆似乎仍有些错乱。

我见他与我接触时不过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，并不多叙旧，猜想他压根不记得我这个女儿，刚好成全了我的心意。

时崔伯祥去世，我便命他接任尚书左仆射，重掌内阁，澄清天下。

但是没想到，师殷上的第一封折子，就是让我放过崔思弦。

10

“真看不出来，平日里脾气那么差，死到临头了倒有这么多人给你求情。”

“哈，这回又是谁？”崔思弦挑了挑眉，她家世显赫，性格傲气，说话从来直言不讳。

况且我意在杀她，不在辱她，所以下狱之后也未曾苛待。

此时她即使身陷囹圄，回天无力，一双眸子也是熠熠生辉，毫无颓然之色。

周围的守卫都被我事先挥退，四下里静得出奇。我盘腿与她相对而坐，面前摆了一张精致的红木矮几，其上温着一壶酒，放了几碟小菜。

如果此地不是刑部大牢，她不是一身囚服，我俩之间没有隔着一道铁栅栏，这情景与我们之前相约外出郊游踏青时别无二致。

大牢常年不见阳光，即使身下有张软垫，阴冷潮湿的气息依旧沿着腿往上攀。崔思弦在牢里关了两个多月，倒是已经习以为常，见我不适应地缩腿，还要嘲笑我畏寒娇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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