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知在被装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运输箱后，经历了漫长的几个小时，来到了一个周围充满各式标本的实验室。

他的对面，就是个宽而长的器柜，里面摆满了狭长而精密的玻璃试剂。

鲜红色的血液，蓝色的血液，也都被静止在里面。

也有部分章鱼海马、深海鱼的标本被泡在溶溶液中，有些陈知认得出，但有些陈知在蓝星上并没有见过。

这个世界的大海想来同样无比广博而深邃，容纳了无数各样的海洋生物。

陈知看着那名管理者按下一个按钮，容器里的水液开始缓缓流动，陈知手贴在玻璃壁上，向下望着那双灰色眼睛。他看不见怎么给自己做手术的。

之后便是无聊的时光了，管理者坐到仪器前的椅子上查探着数据，到了时间喝下了一瓶深黄色的试剂，陈知猜想那应该是食物类的营养剂。

最后，管理者将已经犯困的陈知从容器中取出。

陈知困倦地摆了摆尾巴，把尾鳍卷成了一个圈，但很快又展平了。

他难得能有在空气中舒展身体的机会。

躺在手术台上，陈知却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音乐声。

是舒缓轻柔的音乐，像是海浪拍打在细腻的沙滩。

陈知听得很清楚。

陈知立刻清醒了，他瞄向了管理者的白色耳机。

有些悲剧的想到，原来他只是瞎，而不是聋。

他盯着管理者光滑而有弧度的脑门，

一动不再动。

实验需要的是一条目光呆滞四肢僵硬的死鱼，而不是一条尾巴会打卷瞎乱拍的有自我意识的聪明人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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