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青杨提了提口罩，拖着行李箱随人流出了车站。

他穿了件宽松的短棉服，头戴一顶棒球帽，脖子上绕着围巾，只露俩眼睛在外头，如此有安全感的装扮，任谁在场都没办法一眼认出他来。

几年没有回来，家乡面貌有了新的变化，但街道还是那些熟悉的街道，他从小到大走过无数遍，街道两边每一块橱窗都曾映下他年少的身影，每一块青石板上都留过他的足迹。

钥匙拧开门，咔哒一声响。

视野之内一片昏暗，宋青杨拉下电闸开了灯。

外面的世界雨覆云翻，月异日新，只有这里的时间仿佛被凝固了。

一切都跟他最后离开那天一样。紧闭的窗帘，惨白的防尘布，布下隆起的熟悉弧度。

这里的陈设已经刻在他的脑海最深处，每一个角落里都曾有他的身影。光是站在门口，一种亲切的感觉就疯狂包裹上来，叫他每个毛孔都透露出舒适。

宋青杨换了拖鞋，拉开厚重的窗帘，封尘多年的空间又重新沐浴在日光之下。

他一一掀了防尘布，取出抽屉里的相框，动作轻柔地擦去玻璃上的薄灰，“爸，妈，我回来了。”

照片上的他站在父母中间，笑容灿烂。

宋青杨手指在相框上摩挲几下，发出一声无意识地长叹。

满身疲惫的倦鸟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旧林里。

因为头痛的缘故，阮质的脾气总是不受控制，不是极端的阴郁就是极端的暴躁，有时候看宋青杨留下的东西能看一整天，有时候又会控制不住地打砸物品，还是他哥说了一句“你觉得宋青杨会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？”才止住了脾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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