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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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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水边鸟”这个ID,冉千雁很有印象。大一时,她偶尔会在评论区里看见这个ID,每次都只发相同的两个字:谢谢。

冉千雁不知道这人在谢什么。她继续传音频,那人继续说谢谢,影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。冉千雁猜想,这ID背后的,大抵也是位夜里失眠的人吧。他们这类夜里生活的人,总有些多愁善感,敬词说个没完。

一周时间翩然而过,很快到见面的日子。冉千雁拜托陶梓看店,她自己要去应付更可怖的家长。

陶梓欣然同意。她倚在门口,乐呵呵道:“你去吧。好走不送,一路顺风。”

冉千雁回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跑了。

江鸿在大门口等人,冉千雁出来时,他在聊电话。冉千雁听见他给对面说了声“之后再谈”,而后迅速挂断电话,伸手接过她的帆布包。

“没影响你吧?”冉千雁小心地问道。

“没有,”江鸿边说边把手机收回口袋,“彭力宁事儿多,烦的。”

冉千雁觉察出江鸿情绪不佳,她顺着话问:“彭力宁就是那个导演吧?他又有想法了,要你跑腿?”

“没有,他就是屁事儿精。导演里就我认识的,没有比他更能来事儿的了。”江鸿说着,活动了下因久站而变得僵直的脖颈,提包架到自己的半边肩上,“我还好,回头给你讲讲他怎么折磨制片的。他没被这行拉黑也真是个奇迹。”

冉千雁歪着脑袋,想象彭力宁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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