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鸿花了很多心思在这次相亲上。

蒋方扬从白舒那儿听来了这场约会，火急火燎地打来个电话说要给他出主意，摆出了一副比他还上心的阵仗。然而他那些点子贬抑至极，江鸿听了一耳朵，觉得这人纯是来看他热闹的。

他决定按自己的风格走。他把地点定在了小时候常去的馄饨店，希望冉千雁能从中觉察到他的心思。但冉千雁什么都没有发现。她安安静静地在店内一角等着，心里没有抵触，更没有期待。来者是谁都好，她只是奉命来完成任务罢了。

这样的冉千雁，很陌生。

江鸿一下不知道要怎样靠近她了。他该说些什么呢？还记得我吗？这些年过得怎么样？听说你事业很有起色，我是不是该先道声喜？……

这些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寒暄话了，可江鸿却一句也问不出口。

太喜欢了，就很难保持体面。好在这会儿老板看见了他。老板对他说：来啦？人在里边呢！他便顺水推舟地往里走，唰地滑到了冉千雁跟前。

冉千雁见有人来了，终于抬头，旋即怔愣住了。

“啊，怎么是你……”

第一次，嘴比脑子要更快作出反应：“是我很惊讶？”

“也不是啦。只是确实没想到。不过也挺合理的，认识的人嘛。”

冉千雁冲他微微笑了一下。那笑容是锋利的，江鸿觉着自己心头被人划了一刀。

她以前是不会这样笑的。

江鸿看得出来，冉千雁不想笑。小时候的冉千雁想笑就笑，想哭就哭，因为总有人会陪着她、安慰她，她可以在周围人的庇佑下尽情释放她的情绪，且不用考虑任何后果。那时她是外放的、赤诚的，不像现在，她明明不想笑，却还是逼自己展示出了一个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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