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此，我也察觉到，细微幽隐的变化，已慢慢地从疏寒身上发生。他自己显然是没有察觉到的，也坚决矢口否认：“我无法接受像谢青云这样的同性恋。我还是觉得他们恶心。”但是我能看到，当他面对受伤的、卑微的性少数群体时，眼中仍绽放出怜悯的光芒。

杜雨后来专门请我们吃了顿饭，以示感谢。他说自己经历过这么一次低谷，不但想通了看开了，还意外激发了不少灵感，每天疯狂创作，最近已经在筹划举办个人展了。他尤其感谢疏寒，握着他的手，激动的神情仿佛见到救命恩人。我从他闪烁的目光中意识到了点不同寻常的感情，这份感激之情恐怕变了味，便立马警觉地把他的手从疏寒手上掰开了。杜雨说，他的展上会有一幅油画肖像，原型正是疏寒，请他一定要去看。

疏寒欣然应允，出门那天找到我，看到他的第一眼，我差点以为是广场上的小丑走错地儿了。疏寒说他最近也在研究化妆技术，刚捣鼓了一个，来找我鉴定鉴定。

我说，熊猫眼，蜡黄皮，死亡芭比粉，说好建国后不准成精，我要把你上交给国家。

我说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，几乎岔了气。要不是他说话，我根本没认出来站在我面前的，会是素日里英俊得不像话的疏寒。

疏寒毛骨悚然：“卧槽，真的很奇怪？那我顶着这个妆坐了这么久的地铁……”他两眼一翻，几乎要晕过去。我把他按在宿舍的椅子上，外面阳光正好，室友们都不在，我说：“还是由我给您亲自示范，您好好学学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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