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联谊舞会只剩两个小时了。

早上疏寒发了张对镜自拍问我好不好看，一身笔挺的黑色大衣，是我给他挑的那件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几绺湿发在额前垂下锋利的弧度，气质阴冷。

好看，好看死了。

他说，今晚你一定要来啊。

光标在输入框不停闪烁，我愣了很久，不知道怎么回复。

我来干什么？看你们是如何卿卿我我耳鬓厮磨？

除了你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。我一个人去的话，就像丑小鸭误入天鹅湖，世界骤然一分为二。

我决定不去，但手指在“发送”键迟滞，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样。那几个拒绝的字眼被我阴差阳错地删掉了。

我最终还是被想看他惊艳全场的心情收买了。

“能不能带上张思余一起？”

看，多么卑微，我不愿独自承受被他们刺痛的苦楚，甚至都不敢跟他表明，而是自我妥协。

张思余就这么被我拉去了舞会现场。

我还是老样子，上身摇粒绒棒球服，下身一条浅蓝牛仔裤，一条斜挎包。穿搭很休闲，因为原本也没可能有人找我跳舞。张思余见我穿的随意，他也就穿了件深蓝色的呢子大衣，里面裹着毛衣，下身一条加绒浅灰运动裤，一双球鞋。

我们俩这哪像是去参加舞会，倒像是去逛街的。

才刚踏进中关新园，就仿佛能听见从群英厅内流淌出的音乐。狭窄的楼梯口男男女女衣裙璀璨，上下流窜，欢声笑语回荡不止，我和张思余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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