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着时鹤生悠悠的目光，傅禹缓缓站直了，这一刻仿佛比他第一次在异国他乡听到枪声的那个夜晚还紧张。

相同的是，他都不想死。

无论是死于手枪之下，还是死在时鹤生的质疑中。

“对不起。”傅禹看着热气氤氲中的时鹤生，白皙的脸色被热得泛起薄红，眉毛微微上挑出漂亮的弧度，眼神平静，但却是一副如果傅禹的答案不满意就会把他赶出去似的样子。

傅禹果断诚恳地坦白道：“实在对不起。这件事的确是我的授意，但我没想到……会有这样的事情。”

想着傅禹又觉得愤怒起来，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做父母的资格，却擅自带给一个生命苦悲的一生。他们的自私和无能，让一个小孩从出生那一刻起，就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沼中。

再和他们一样，痛苦的度过一生。

“是吗？”时鹤生却没在意傅禹在想什么，他转过了头，也并没有特别生气，眼睛在水蒸气里亮的发光。他重新拿起碗，一边去捞锅里的面，一边问傅禹：“你查我干什么？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
“上个月，我回国之后。”

时鹤生奇异地看了他一眼，淡然道：“傅禹，你还真是挺闲的。不去查该查的事情，查我干什么？”

其实，得知傅禹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之后，时鹤生心里反而悄悄松了一口气。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，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。这么多年了，就算被别人得知自己有一对多么拿不上台面的父母，他没有体面的家庭，那又会怎么样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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