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囫囵一时

阿，这是真的吗？

他是不是应该问出声：这是真的吗？带着那种不敢相信的表情，然后然后怔愣着狂喜至癫。

如果这是真的，他作为一个父亲，应该要说些什么的。

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
他们都知道，这个家庭是不一般的，它和窗外那些同样会映照暖黄灯光在窗台的家庭都不一样。这个家庭有两个父亲，还有一个由父亲生出的孩子。

明明期待了很久，真的触手可及的时候却要把手收回来。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被日光照射，它第一反应绝不会是勇敢地拥抱，而是一边问自己：我配吗？一边缩回阴冷的黑洞。

轻视自己好像一直是人的本能。

我配吗？这是否是命运的新陷阱呢？给人一些，然后收走更多，就像从前那样。

不过，我远比那个侵犯海生的人配拥有一个孩子。

鞠远方的手有点颤抖，不知道，不知道海生怎么想的。

显然，他抖得很厉害。

“你别激动。毕竟……这不是很好确认的事，再等等，再等等就知道了。”

他傻傻点头，期待感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。

“不过，你得去医院问点事，看吃什么能稳稳，不知道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，有点出血。”

他有些后怕地问，

“是咱们做那个……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，不过大概率是的。”海生有点担心地转过头去。

“疼吗？是不好吗？”

他摇摇头，从沙发上站起来，

“现在没什么，也不疼，但还是问问保险，万一真是有了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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