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很多年后，孟鹤堂想起那天的事仍然会后悔。

栾云平提出要再派人去看看姐姐的时候他为什么没同意呢？为什么呢？派人去瞧一眼也不是什么难事，他怎么就说“不必”呢？固然那样也于事无补，但总好过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接到姐姐死讯。

秋日的天已渐渐短了。那时孟鹤堂和栾云平已从老太太那一同用过晚饭回来。眼见日头西沉，家里伙计走进来通报，说外头来了个人，说是孟鹤堂的老乡，是孟家派来送信的。

来栾家送信的年轻人手里只拿了一张讣告，说的话也言简意赅。

“您爹妈叫我告诉您，您姐姐孟鹤萱死了。他们二人已经动身往傅家去了，叫您也务必去一趟，送您姐姐最后一程。”

那简短的一句话仿佛一击闷锤砸在孟鹤堂头上，叫他从头麻到脚。连栾云平也听得愣住了。

孟鹤堂接过那张讣告。他并不太识字，只认得零星几个字和姐姐孟鹤萱的名字，却足够他理解这上面的话是在告诉他孟鹤萱已经死了的这件事实。

孟鹤堂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，出了门。

“鹤堂！孟鹤堂！”栾云平见状忙站起身想追，奈何身体还虚弱着，跟不上孟鹤堂，指着涤墨说：“你快跟着他去！”

涤墨原是也吓傻了，听栾云平这样说了才迈开步子追了出去。

孟鹤堂起初走的不快，后来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，一直跑到了马厩，把腾雾解了下来。那是马棚里一匹性子最烈也跑的最快的公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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