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成武是被蒙了眼罩拖上船的。这是条好船，他想，脚下的触感坚实而有弹性，是上好的木材。海无生向他介绍过船板的选材与制作，他们不止一次脱了鞋赤足感受过船体不同位置板材的脚感。只是这一次，他不是自己脱的鞋。对方为什么要脱掉他的鞋子，被推入船舱的那一刻文成武就懂了。脚下的触感突然一变，厚软的地毯让文成武脚下一个踉跄，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，他结结实实地向前扑倒在地上。

并不太疼，地毯很厚，但这个姿势显然相当狼狈，甚至有些可笑。他清楚地听到笑声，不止一个人。热血有一瞬间直冲上脑门，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愤怒不是困境中的有益情绪，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，很多时候，他并不像外人以为的粗枝大叶。

有个声音问：“就是他吗？”她的声音回答：“嗯。”他正在想那个声音有点熟悉，那个声音却突然转向左方，问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
他的口气很温和，文成武却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气氛突然有些凝重。在这四月末的海上，在这稍嫌闷热的船舱里，竟然有人颤抖起来，颤抖到牙齿打战。

被他问到的方向，一个少女的声音怯生生地道：“他……他摔倒了……”说到最后一个字，竟忍不住哭音。

那个声音又问：“那你呢？你又笑什么？”

同样的方向，另一个声音颤抖着回答：“我……我也是看他摔倒……”是个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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